iung goˊsangˊzadˋginˊ,ngog tonˇbagˋgungˊhaˊ:
ngaiˇdeuˊqiu he sa kiˊgungˊzogˋgie ge「punk」, bagˋgungˊhaˊge ngi sud gaˊ
文 甘非比 | 攝影 林家賢
「那個夏天有音樂、啤酒,還有說走就走的大家。」一群來自桃園各地的客家後生,在 2018 年返鄉成立了「伯公下在地文化發展協會」,喜歡獨立音樂和音樂祭的他們,回家的理由很單純也很熱血,就是希望在地也有好玩的事發生,並期待能用藝文活動、紀錄片、音樂會讓年輕人留下來。「要說人與人的連結、對土地的感情,那都太抽象了!就一起把鞋子脫掉,用最笨的方式去接地氣啦。」理事長江宛庭笑著說。
在土地公廟附近蹲點
團隊安名「伯公下」,若直接以客語字面解釋,意指「在土地公廟附近」,對他們來說,這不單單是地理名詞。土地公,是臺灣民間信仰中,與人最緊密依存的神明,溫暖且貼近生活。前人選擇在此安居樂業,而後生們繼續在此落地深根。
「我們就是社區工作界的龐克,伯公下的藝術家。」江宛庭有點害羞地說著。伯公下音樂會是團隊最重要的靈魂,也是他們跟土地公的約定。江宛庭回憶。2019 年舉辦「黃泥海風伯公下」音樂會時,音樂家陳永淘、高中熱音社、商店老闆、社區媽媽舞蹈班,都參與其中,更有阿姨熱情地在旁邊煮米苔目招待大家,圍觀的居民們甚至一起跳起舞來,成為最動人的場景。
錄一張述說土地記憶的專輯
除了舉辦音樂會,團隊去年也開始著手 EP《後生・吼聲》的創作,由邱群(現任黃子軒與山平快樂團吉他手)擔任製作人。專輯名《後 生・吼聲》是海陸和四縣腔的兩種發音,也象徵年輕人在當代大膽的發聲。
專輯共 4 首歌,述說著伯公下的 4 年,和 4 年之間的起承轉合。沒有人聲配唱的序曲,很單純地使用電子音樂和合成器鋪陳,加上觀音在地的聲音採集。包括日常生活中的人聲嘈雜,還有團員相聚時對家鄉和理想的高談闊論,就像是絮語般宣告派對即將開始。
專輯第 2 首〈客家組打歌〉以大家的口頭禪作詞,真實描繪出伯公下相聚時的生活樣貌,同時向青春致敬。伯公下在成立初期,自詡為「客家組」,「其實跟日本山口組有類似的概念」江宛庭笑著解釋。「鞋仔脫忒,還有時間,黃泥上行過恩兜个青春。」返鄉第一年,對工作、做地方文化都不太懂,就把鞋脫掉踩在泥土上感受這一切。
「在海脣捻垃圾,禾埕看電影,拿把吉他,唱歌分伯公聽。」就是協會最早期的寫照。
〈天圓地方〉則是肯定生活孤獨時刻的創作。曲子以客家方口獅做為意象,比喻人們在匆忙的環境裡迷失了方向,有如農業時代的方口獅逐漸被遺忘。然而,當我們輕放內心的噪音和生活的喧囂,重新與自然周遭連結,會聽見自己尋找的安靜在哪一個方向,就像歌詞所說「圓滾滾、圓羅羅,打彳亍毋知天高;四四方、稜稜角,望打花等果子落。」青春一去不復返,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叛逆小獅子們,前途看似茫然,還是等待著開花結果的一天;就算知道困難,還是要繼續往前。
伯公下个我們
「行田坵,遊河壩。發大風,落大水。頭過尾,還係地」描寫兒時開心地奔跑,似乎忘了時間是什麼;長大後在外讀書或工作遇到發大風或大水時,回到在地,我們依舊沒變。「有食飽吂?毋好亂亂走。」、「天地神明,保佑百姓人」此曲在錄音版本中收錄著團員長輩們的錄音,阿婆們日常的問安和祈禱,是對後生們最溫暖的關愛和叮嚀。最後一首〈伯公下个你〉,是樂團送給伯公下每個人的禮物。
可能有人好奇,音樂會跟做專輯如何獲利?但江宛庭說,團隊真正期待的是帶大家回歸地方的生活現場,回歸自身對家鄉的記憶和想像,找到自己最真實的模樣。「青春勇敢,可愛浪漫,聽見土地每一個細微卻充滿生命力的聲音,這些被鼓舞的片刻,領著我們回到最初的狀態。」是啊,在疫情尚未停止,世界看似有點動盪的當下,不要忘了回歸生活,好好生活,誠實哭笑,敬每個伯公下的你,和為生活努力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