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mˊ ximˊ ge iung fa bidˋ liuˇ haˊ cii ienˇ zuiˋ miˊ hoˋ ge iong eˋ
senˊ vud fi tuˇ siiˊ iab suˊ giunˋ
文 于念平
攝影 林家賢
長年生活在義大利鄉間、短暫返台的生物繪圖師葉書謹,拖著行李箱移動各地開設橄欖水彩課程、致力推廣對台灣豐富生態的紀錄工作,也把握時間與刺青師交流學習。在育兒、教學與自學之間游刃有餘。
到訪台中科學博物館,輸出在空間展牆上、連毛髮葉脈都能看見的生物繪圖,可能就出自幕後工作人員葉書謹之手。葉書謹的母親在科博館工作,這個園區和植物園就是她兒時玩耍的場所;生物繪圖工作當中觀察生物、採集樣本等基本功,是她小時候就跟著博物館志工和研究員一起進行的活動。就讀園藝科、美術系後,葉書謹結合繪畫專業和對自然的喜愛,成了生物繪圖師,在23歲之後移居歐洲義大利,繪圖工作仍是她與台灣土地的連結。除了校園生態大師卡牌遊戲、《臺灣的海星:生態與多樣性》等與科博館的出版物合作外,2019年「觀自然――葉書謹生物繪圖個展」則以更完整的方式呈現她在生物繪圖領域的作品。
生物繪圖:科學與藝術的交會點
談及生物繪圖的步驟和原則,葉書謹解釋,生物繪圖與插畫最大的差別為:科學與藝術的結合。它有風格或創作的面向,同時也有「對錯」;因此時常面臨「在這個手機照相的年代,為何還需要生物繪圖?」的嚴苛提問。「放大細節與特徵,並展現這張圖裡科學家設想的主題面向,是生物繪圖跟照片最大的差異。」葉書謹表示這並不簡單。「以我為例,除了美術訓練的背景外,還需與科學家合作,才能形構出最接近樣本生命狀態的圖像。」
以觀察和藝術性的畫面安排為基礎,生物繪圖師還得具有想像力。如果作畫主題是已滅絕或難以觀察到的稀有品種,就需透過眼前能採集到的圖像、照片與資訊來想像生物栩栩如生的樣貌。葉書謹舉例大家最常見到的「台灣雲豹」圖是楊恩生老師所會作品,這張圖就是以其他品種的雲豹斑紋,加上其棲地台灣高海拔的環境,來構成一張比照片更生動的畫。 「通常比較稀有的海膽標本只有一個,也可能有破損,」靠著繪圖可以自己靠想像把它恢復成完整的樣子或是把特徵表現得更明顯,如果使用拍照的話,就是當下的樣子。
照片無法取代生物繪圖,同時,葉書謹爽快地說:「AI確實可以取代、或加速我大部分的工作。」例如我們可以對AI輸入指令來生成「恐龍的肌肉紋理」。不過這不代表科學家與生繪師能完全被取代,畢竟能對AI下精確的指令,目前仍需要能掌握科學事實和美感構圖。其中,「想像」與「創造」的本質依然是最核心的事。
解決問題的動力=客家自學力
「在科博館當助理時,一位老師跟我說:『先去問Google,查不到再問我』。」在這個資訊普及化的時代,也讓她養成自學習慣,善用不同形式的資源來充實自己。「自己想辦法解決問題的動力很重要。」葉書謹表示,生物繪圖這看似是難以親近的專業,也可透過日常的累積不斷精進。「我最喜歡去書店翻美術書籍。它們通常都要價不菲,不一定都能入手,於是會觀察、學習、臨摹,記下喜歡的畫家名字,以便回家查找他的個人網頁來學習。」
這樣的學習經驗也反映在她的教學風格上。生物繪圖的流程細節很多,從植物樣本的保存方式、昆蟲與動物的標本製作,到繪畫紙、顏料、作畫工具的選擇,都需要專業考量。而葉書謹總是以輕鬆幽默的態度,一步步提醒學員操作方法,並不吝分享各種線上學習資源。「這應該也算是一種客家精神吧。」葉書謹認為,大家常說客家人「小氣」或「節儉」,但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擅於充分利用手邊資源的能力。這樣的「自學力」也讓她在生活中持續擴展新世界,如插畫、平面設計,最近還開始研究皮件製作和刺青:「我想多方嘗試創作媒材,別被潮流拋在後面。」
遠方生活中,大卷尾出沒的客家童謠
葉書謹長年與丈夫生活在義大利、距離拿坡里兩小時車程的小鎮,有閒時則去湖區度假。「我先生喜歡釣魚,我就在旁邊寫生。」去年家庭迎來女兒,這乍看閒適的生活也有許多辛苦,人身處異鄉還是會想家。「我三餐裡面總有一餐是台菜,而且常常是客家菜!」國外月桃葉難尋,她就用美人蕉的葉子取代來蒸粄、自己做客家菜包。她也用可以錄音的童書教一歲半的女兒說客家話、唱客家童謠。「其中一首歌詞有大卷尾鳥(客語:阿啾剪,讀音:aˊ jiuˇ jien)她很喜歡。」大卷尾是台灣1950年代農村常見的、會停在牛背上的黑色小鳥。客家人養牛,大卷尾作為客庄的常見意象之一,在義大利鄉間由女童稚嫩天真的聲音吟唱,也頗有一股思鄉情味。
一件與客家有關的物品
客家藍衫DIY鑰匙圈
葉書謹小時候常常在苗栗三義的阿姨家過暑假。現在阿姨與姨丈在三義經營休閒農場,也是在地客家文化分享空間。她最近在農場開生物繪圖課程,以客家療癒系植物為主題,結合中醫師舅舅的艾灸課程。這個客家藍衫DIY鑰匙圈是體驗活動之一,也是書謹親手畫的版本,象徵著客家家族互相支持合作、有效利用資源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