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ienˇvongˊngienˇiˋqiu ge lu hong
ngi sud gaˊvongˇximˊkien ge tamˋmun tungˇsiid qien
文 黃思齊 | 攝影 KRIS KANG | 圖片提供 黃心健
電影發明時,人和內容的距離是 5 到 10 公尺;電視發明時,內容距離我們 3 到 5 公尺;電腦螢幕距離我們不到 1 公尺;手機距離人 20 公分; VR 是整個貼在眼睛前面的,觀看者就在作品 裡。內容與人的關係從旁觀轉為互動,黃心健說,未來的發展將從 story telling 轉變成 story living
虛擬讓創作更加多元無界
數位互動藝術家黃心健的工作室裡,既有嘎吱作響的機械裝置,也有彷彿凝固了時光的 3D 列印雕塑。而最搶眼的絕對是工作室裡兩張巨大的長桌:三座顯示器、一台繪圖板、VR 手柄與頭戴顯示器,昭示著此處是構建虛擬實境的原初基地。
「一首詩可以變形成一幅圖畫,還能再變成某個造型,這個造型甚至還能發出聲音。虛擬實境中可以應用各種不同的複合技術,自由地進行音樂、故事、互動,創作能夠整合不再有限制。」黃心健的藝術創作形式囊括攝影、動畫、裝置等多元表現方法,逐步走向科技藝術與虛擬實境並非因為追逐潮流,而是歷經內觀探索後,尋求完整世界觀表現的階段性解答。
切換觀看異鄉與故鄉的視角
黃心健小時並非在客庄裏長大,來自頭份的母親依然保有節儉的習慣,卻從不吝惜讓孩子接觸新的事物。早在 1970 年代,母親就為高中的黃心健買了當時最新的 Apple II 電腦,成為他了解數位科技的啟蒙。黃心健的創作靈感多來自個人經驗與家族記憶,包含由童年回憶出發覆述戒嚴斷代印記的《失身記》,以及探討客體具身認知的《輪迴》,都在重現人與時間、空間的共感體驗:「很多人說,客家精神是很節省,但節省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自己過得更好。在物質已有一定水準的現代,我認為可以轉為關注如何讓精神上過得更好。」
而在元宇宙中,「故鄉」這個概念是否得以安放?黃心健認為,在元宇宙裡想像是沒有邊界的。人可以飛行、可以瞬間跳躍移動、可以無重力漂浮,他以最近家族正在編輯族譜的經驗為例,認為如果客家族群也在元宇宙中落地生根,可能就會像是家族樹或一本日記,雖有脈絡編年的體裁和公版史觀,但是每個人都可以書寫自己的歷史。一張照片就是一個虛擬實境,人們可以進入他人的故事情境中,卻不需要受他人的敘事邏輯所限。所有的材料井然陳列,由觀看者感受當下,並自行發展其想法與意義,用不同的方式感知人與人的關係。「客家文化要如何繼續發展下去?不僅是傳承,而是把這些繼承的東西當作素材繼續發揮。」黃心健認為客家文化不是標籤或限制,而是用來提供更豐富想像的素材,創作者奠基其上,進一步產生不同的詮釋。
再認識是靈感的來源
他以甫回國時的「再認識」經驗來舉例:「我剛回來的時候,在行天宮被算命的人叫住,就測了自己的名字。他把我的名字聽錯成『心劍』,和我說:你的心就是最鋒利的寶劍,就是你的力量。」黃心健談起這段名字被寫錯的軼事,不但不在意反而更聚焦於其中的意義所在,或許此即呼應「虛擬世界來自人的想法」之價值吧。
每次創作時,黃心健至少要花一年以上來完成作品,從資料的收集、內容的發想、新媒體的技術測試,都在他與團隊的工作範圍內。「電影有既定的視覺語彙,但 VR 沒辦法也不需要限制觀眾在虛擬世界中的行動,因此需要不斷地進行測試,確定觀眾與內容可能發生哪些互動形式。」他以過去執行的某個太空場景舉例,本來期待觀眾抬頭看星空,但是發現觀眾竟然比較喜歡向下看。對方回應說,因為在 VR 中看不到自己的身體,覺得肉身暫時消失的輕鬆感非常吸引他,這樣的經驗也給了黃心健很大的啟發,並將之應用於《輪迴》作品中。
今年黃心健將會投入挹注客家創作者的計畫,也會探討近年全球政府關於「監控」的議題,透過模擬來辯證安全與自由的關係。儘管虛擬實境創作需要團隊合作通力達成,黃心健仍然更享受於自己構思出完整作品雛形的過程,將會在主力投身創作的前提下,繼續教學與文化傳承的使命。
一件與客家羈絆的物件
56 歲的日記本
這本從黃心健出生到成年的日記,是母親記錄,並在他離家上大學時拿給他的。裡面有重要活動時的照片、成績單、小時戰機的畫作等等。雖然一直知道這本日記的存在,要到長大後才感受到這本日記的珍貴。